这场突来的疫情,阻隔了亲情,友情,但阻隔不了心中的那份挂念。
四个月前就买好了吃的喝的,准备看姥姥。无奈,今天才得以实现。趁着孩子第一周上学,本周不放假,我赶忙约了闺蜜回老家探望姥姥。
一大早接上闺蜜,一路说说笑笑驶向姥姥家的方向。以往三小时的车程,今天不到三小时就到达姥姥居住的小村庄。
一进门姥姥有点回不过神来,笑着说:她正告诉姨姨院子里来了两“媳妇”原来是亮亮。姥姥那张本来苦着的脸看清我后变的高兴起来。寒暄几句,看着姥姥又白又长的头发,竖在头顶上,指甲黑又长。(姨姨每天又要打工又有家里做不完的家务,我完全理解)。于是舀了热水,开始给姥姥从上到下洗漱。
姥姥九十岁的高龄,身体硬朗,耳灵眼鸣,虽然拄着拐杖,行走还算自如。
我让姥姥坐在板凳上,先开始洗头。让她尽量把脖子伸到盆里,开始浇水上洗发水,一点点地揉搓。让姥姥闭住眼睛,以防洗头水遮了眼睛。又把耳朵周围,脖子部位也打上香皂。
此刻,我完全勿我地进入一种清净的状态,仿佛不是在服务姥姥,而是在享受给姥姥洗头过程中的一种美好!几月来内心纷乱繁飞,总不能安定自己的一颗心。尤其近日更是感觉心里堆积了太多的垃圾,让我承载着一份烦恼一份痛苦。
姥姥居住的大山是我儿时生活的天堂,二十年来只要一迈进这片土地,茂盛的植被,悠闲的马儿牛羊,潺潺的小溪,这些儿时享受过的大自然再次唤醒我,被城市压榨的身心,被疫情困在两点一线的生活中的我。
这时两脚踏进宁静的小村庄,看着姥姥安详的面庞,我的身心也无比敞亮。
一边和姥姥温和地聊着天,有笑声有发自内心的喜悦!我问姥姥:眼睛遮不遮?姥姥回答不遮,然后去换水,再次清洗头部。在和谐悠然自得中,我和姥姥都彼此享受着这份快乐!平时十几分钟洗头,今天用了足足半小时,还有耳朵背后,颈部,我都不想留下死角。完毕,用毛巾擦拭过头部,又把姥姥的手放在盆里继续揉搓。让闺蜜递来香皂,我细细地揉搓着姥姥干枯的双手,心里在想儿时是姥姥在为我清洗手脚,姥姥在每次为我清洗的过程也是此情此景。因为注入了爱,通过彼此的心和血液让我们产生了链接。每个细微的小动作都牵动着这一老一小的心。那时的我一定顽皮爱搞恶作剧,说不定还故意溅点水到姥姥的脸上,逗姥姥开心。
心里想着我越发地融进一颗纯粹的心,握着姥姥的双手不肯放开,左洗又洗,居然把姥姥手上的老年斑也想洗掉。一个人如此用心地做一件事原来如此地美好!美好到这一种不需要言语,不需要任何肢体,就这样握着这双九十岁“儿童”的双手……
生命是一个轮回,由儿童步入成人再走向老年,老年也是回到儿童的轮回中。需要我们晚辈用对待儿童的接纳容忍之心来接纳关爱我们的老人。因为不久的将来我们即将步入年老,谁又不曾想自己的儿女也如此用心地对待自己。所以,今日的行为将决定我们未来年老岁月的快乐与否。我们是我们孩子最好的老师,我们的孩子也会学着她(他)的父母孝敬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甚至是年老后的父母。
一双承载了岁月的斑斑枯萎的老手就在她外甥女爱的力量下清洗进行完毕。继续换水开始洗脚丫子。把姥姥安顿在床上,板凳坐久了怕姥姥难受。我刚准备脱袜子,姥姥的手忙伸过来说:"我自己来,我能行”,我说:姥姥您只管坐着就好。脱下袜子,指甲长的比手指甲还长,双脚低全是黑色的脏点,指甲缝里住满了污渍。我顿时梗咽了,忏悔自己为什么这么久没来看姥姥,给姥姥洗脸洗脚。
用力使劲揉搓姥姥的双脚,终于那些脏东东被清洗干净,想想让姥姥享受泡脚的过程再长一些。于是我开始修剪她的手指甲,因为有了几次给姥姥修剪指甲的经验,这次比较顺利。虽然老人的指甲坚固厚实,我也能得心应手地把它们一一剪掉。唯一有点不完美的就是走时忘记带家里的那个大又好用的指甲刀。大概二十分钟手指甲剪好了,姥姥的脚也泡好了,开始继续修剪交指甲。妈呀!这个难度就大了,我随身带的指甲刀还是有点小。姿势调整好,让姥姥靠在被子上,让她的身体保持舒服的状态,以便她没有心里负担。怪不得姥姥不让我脱她袜子,因为太久没有洗脚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当然这个脚指甲剪起来,难度会大大提高。选好角度,我开始一点一点用全部的心和力剪这些长的有点顶袜子的指甲,关键指甲的硬度是难以想象的。持续进行,光剪剪脚指甲用了四十分钟。
就这样在姥姥的高度默契配合下,两个半小时头和脚全部洗完,指甲剪好了,完美手工。
开始给姥姥修剪头发,我的手属于笨笨的那种,哪里能修好头发,只是知道不管我剪的如何,姥姥都高兴。拿起剪刀在姥姥头部飞舞,剪完后闺蜜看了一直发笑,哈哈,剪的有点点难看。层次不齐,有长有短,短的快变成一个男士了。还是闺蜜出手援助,姥姥才得以见人,晚回了一点我的面子。(我剪的太太那个了)
修剪完头发的姥姥精神多了,脸上在我刚刚来时的那副苦菊已经淡然无存。此时,有的是像一朵笑开的晚莲,自然的熟透又是如此静静地躺在水池中。
中午吃着姨姨做的磨糊糊,味道美极了,看着姥姥像孩子一样吃着饭。我心里乐开了花,我知道姥姥内心无比的高兴。这就是一个轮回中九十高龄老人内心需要的那份简单的爱。我心里明白让我如此有耐心地孝敬姥姥,让我如此懂姥姥,爱姥姥,是什么改变了不懂事的我?是佛法,佛法就是让我不断地检讨自己的行为,升华自己的爱和慈悲!
感恩姥姥今日让我带着一份清净心回家,一切的烦恼被这份满满的爱化为乌有。我爱我的姥姥,爱慢慢生长在我心内的三宝,是三宝改变了我的包容心和生命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