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不算问题。这位菩萨谈到了,当修行进入身心非常统一时的一些情形,这些情形在禅定也一样会出现。俢行时,如果能把方法用得很好,无论用念佛、持咒、数息或止观的方法,让自己的“心”能够和“法”慢慢契合相应,身体的确会出现一些变化。
这些变化会随着禅定的境界而有所不同。在最开始还未得力之前,还在方法上摸索努力时,身体会有很多的障碍疼痛,例如这位菩萨所讲的身体酸痛、喉咙沙哑等等现象。初学打坐的人,如果只是每天早晚小坐一下,坐的时间很短,身体痛的现象不太会出现,但是参加禅七,是密集、长时间的训练,经过一整天的俢行之后,很可能第二天开始脚就痛了,全身都不舒服。
这很正常。因为虽然你平日每天很用功打坐一个小时或两个小时,但时间是错开的、有间隔的,肌肉并不是长时间拉紧和维持同一姿势,而且平常打坐完后,你又去忙别的事情,肌肉因为活动而得以放松和舒缓,所以你不会感到疼痛。可是参加禅期时,每一天有将近十个小时在打坐,你的肌肉经过长时间拉紧和紧绷,自然会感到酸痛,这是很自然的。
肌肉长时间无法活动和放松,就会让人非常不舒服,而且这种生理的不舒服还会影响到心里,以至于让你无法专一。有些人就会认为:“好难喔!平时自己在家里打坐,只要能够用上方法,就能放下很多的执著、烦恼,也能得到禅定的身心受用,但是到了禅堂打坐,一天下来,不仅没有得到身心的受用,所有的烦恼还更现形了?”身体很痛,内心无法安定,妄想愈克制却愈多,反而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这都是一些很正常的现象,各位不要因为发现了这些问题而产生一种害怕恐惧的心态。生理的疼痛只是肌肉的承受力和习惯性而产生的自然现象,由于你平常没坐那么久,所以生理上没有这么大的问题,生理的问题自然就不会影响你的用功,你的心自然就能转移焦点,而当心慢慢与法相应时,你就觉得自在了。可是在禅七时,身体是越来越痛,你无法去除这种疼痛,心力又被影响,法门自然用不上,在这种状况下,你就会觉得很苦。
实际上,这都是在身心的用功还没有成就“欲界定”的现象,在“欲界定”的成就之前,你得经过一段身心和法门的相应过程,而这段过程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让人不舒服、不自在的。但是,当方法慢慢用上了,大概到了禅期的第三天、第四天之后,就会渐入佳境。
这可以从生理的现象来说明和理解。当我们身体的疼痛到达某种极限时,身体会自动释放一种类似吗啡因的激素,让疼痛得以减缓,以至于不会伤害到我们的身体。也就是说,当打坐使得身体痛到极点时,如果能够继续“撑”下去,当身体释放出那种成分激素时,疼痛就不会对我们的生理肢体造成伤害。比方我们常常看到的马拉松选手,天天长时间的训练、跑步,在这种情形下,生理理应会有很大的伤害,可是人体就是有一种自我保护的功能。当那种激素释放出来的时候,就会让肌肉自然放松,自然能接受那样的疼痛。
在禅坐的时候,其实也是一样。当痛到极点时,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就会发觉在一刹那间,生理上的疼痛,好像会豁然消退,身体开始不像之前那么疼痛,而且无论生理或心理对于禅坐都可以接受了,方法也可以渐渐用上。
这就是还未真正成就“欲界定”之前,身心所要经过的一些转变。这样的身心转变在佛法里有个专有名词,称为“伏身法”。也就是说,当打坐坐到身体很疼痛不安时,只要持续用功下去,生理的疼痛就会减轻,而且在刹那之间,所有的疼痛就好像突然尽除、消退、不见了。此时,你会觉得全身轻松、自在,方法也能开始用得上手。
当历经很长一段痛苦时,只要能继续坚持下去,就会产生一种身心转变,这种变化其实也是属于一种“功德相”。这种功德相很难得,但也很容易掉。如果你没有常常以“伏身法”来用功维持,只要一懈怠、一不努力,下次又得重新经历这样的苦修,才能再次成就伏身法的功效与功德。
我们打禅七时,有些人到了第四天、第五天后,好不容易身心开始能安定下来,但如果出堂(禅期结束)后没有继续逼自己用功努力,下次再来打七时,同样又得历经和上次相同的痛苦折磨,究其原因,在于伏身法很难持续——很难得到,又很容易退失。简言之,这些身心转变,都是属于还未真正到达欲界禅定前的一些功德相。
更进一步,当你慢慢成就欲界禅定时,你会感到身体慢慢地变淡了、空了,甚至于会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这种状况发生时,有些人会被自己吓到,好像找不到自己的身体在哪里,以为自己不见了、空了。如果出现这样的现象,不必害怕,这是在成就伏身法之后,身体粗重的部分会慢慢空掉。为什么会慢慢地空掉?因为平常我们的心很杂乱,充满了五欲尘劳和种种执著、贪恋,其中最重的执著就是对于“身根”的执著。当我们慢慢进入定境时,粗重的色身就会慢慢地净化,会从比较粗垢的“浮尘根”,变为比较细净的“浮尘根”。
当我们的身体慢慢进入欲界天人的身体时,你会发觉你的身体空掉了、轻安了、自在了,甚至会觉得身体没有什么障碍。当你发现身体的障碍渐渐不存在时,心也会变得更加自由、更加灵巧。也就是说,在抖落了对自己身体很粗重的“身执”后,你会发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有另外一种现象产生,类似天人可以自由移动一般,要上山下海都可以。当你的心在禅定中不再被束缚时,就会觉得自己可以云游各处,也可以体验到许多的相。这是属于到达欲界禅定较高的境界、抖落粗重的身心相后,所出现的一种较为自由的净相。
在欲界天,天人的色身虽然和我们不同,但仍然是色身。如果再继续用功,更进一步地进入色界时,浮尘根就会转变成“胜义根”。胜义根几乎没有色体的形相,但仍然存有很微细的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