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相为体,能见为用
藏文《摄大乘论》中说;“就在此处(一意识说这样的情况下),阿赖耶识也可以安立为义(无性释“义是因义”——译者说明)之了别识。如果在此处安立阿赖耶识之了别识为义之了别识,就在此处(在一意识说的情况下),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了别识就是它的因相之了别识;意辨别识之了别识及其所依,当知就是它的能见。因为正是那些作为因相的了别识,是它的能见生起的因相,所以在显现为似义时,能作它(能见)生起所依的事体。这样,这些了别识就能成立为唯了别识性。”(德格版藏文大藏经唯识部ri函第15页B面。)
阿赖耶识又称一切种子识,是生起其它一切了别识的总因,所以在此处首先安立阿赖耶识为因之了别识。若以阿赖耶识为因了别识,其所生现行也可以分为两大部分:一部分是因相之了别识,一部分是能见之了别识。
“除此之外其它的一切了别识就是它的因相之了别识”,除阿赖耶识之外的一切了别识就是它的因相了别识,这就是指现行识(现在这个“现行”,是狭义的现行,不包括后面所说的能见了别识)。在一意识说中,现行识就是意识(相当于前七识的内容),细分可有粗品意识(相当于前六识)和中品意识(相当于第七识,第八识为细品意识)。如《显识论》中说;“识即三种意识。一谓阿梨耶识。是细品意识。恒受果报。不通善恶但是无覆无记。二陀那识。是中品意识。但受凡夫身果报。三者谓常所明意识。是粗品意识。通受善恶无记三性果。”
前面八识说中,种子识与现行识合称因相,而在一意识说里,又把此因相分为两个层次:种子识为总因,现行识为别因,或说种子识为潜因,现行识为显因。因为,因相是针对能见(虚妄假相的作用)而言,能见的虚妄假相来源于因相,取自于因相,或说缘于因相。而在因相中,又可分为两个层次:现行识是由种子识生起的,种子识又是现行识的因。而能见的虚妄假相直接来源于现行识,所以三者形成了三层因果系列:能见的虚妄假相直接来源于现行识,现行识又是直接由种子识生起的。一意识说中就表现了这三层因果关系:种子识是因了别识,现行识是因相了别识,而现行识能见虚妄假相的作用,被称为能见了别识。
“意辨别识之了别识及其所依,当知就是它的能见”,意辨别识及其所依是能见。无性释说:“若意识识及所依止者,谓第六识及所依止无间过去意及与染污意。”无间过去意也叫做等无间缘,就是前一刹那的意辨别识。染污意就是末那识(梵文 manas),本身即“意”,是“意即是识”之义。而意辨别识一般被称为“意识”,是“依意之识”之义,因此末那识一般被称为意根,或意辨别识之所依。在这里把意辨别识、前一刹那的意辨别识以及意辨别识所依之意合称为能见了别识,主要还是指意辨别识依意生起的辨别作用——即能见虚妄假相的作用。
“因为正是那些作为因相的了别识,是它的能见生起的因相,所以在显现为似义时,能作它(能见)生起的所依的事体。”
现行识之所以被称为因相,是因为它是“能见生起的因相”。所谓“能见”为什么能见虚妄假相?就是因为现行识“在显现为似义时”,就为能见提供了好像是义的虚妄影像,意辨别识就是依据这些虚妄影像,虚妄分别出了种种人我法我的虚妄义相。
可见,在一意识说中,所谓因相,就是现行识体本身;所谓能见,就是识体所具有的能显现和分别认识虚妄假相的功能、作用。
“这样,这些了别识就能成立为唯了别识性。”
说到这里,因为揭示了这些了别识如何让我们能见虚妄假相的机制,就把为什么仅唯有识而实无外境,我们凡夫却能分别出种种外境来的道理说明白了,这样,也就是成立了唯有了别识的道理。
正如藏文《摄大乘论》中说;“怎样能够成立这些了别识为唯了别识性呢?概略说是由三行相(成立的):①由仅唯有识,因为无有义;②由二者,因为了别识具有因相和能见(的作用);③由种种一起生起,因为(意识)能生起各种行相。①这一切了别识,因为无有义,所以是唯识。②眼等诸了别识,从色等为因相,和它们的辨别识为能见起,直至身辨别识为能见,这些就是(眼、耳、鼻、舌、身了别识)所具有的因相和能见。意了别识,具有从眼等起直到法的一切了别识的因相,由意辨别识之了别识而具有能见(的作用)。③由意辨别识的所有能分别(的作用),和了别识的一切显现而能生起(种种行相)。”(德格版藏文大藏经唯识部ri函第15页A面。)
“由意辨别识的所有能分别(的作用),和了别识的一切显现而能生起(种种行相)。”由意辨别识所有的能见虚妄假相的作用,和因相了别识显现的似义影像作为来源依据,意辨别识就能生起包括人我法我种种行相的虚妄分别活动了。
这里尚未涉及一意识说,这里的因相了别识包括种子识和现行识,所以是以全部八识的识体为体,而以能见了别识即意辨别识能分别的作用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