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皈依」有多种的窍诀教授。一种方法是我们皈依「佛」为导师、皈依「法」为道路、皈依「僧」为道途上的友伴。另一种,是金刚乘所教授的方法,是要具足绝对的信心认定上师即是「佛」、上师即是「法」、上师即是「僧」;甚至更为明确的——心即是「佛」、心即是「法」、心即是「僧」。
我们为何要观想上师为佛或其它尊胜的形相?事实上,我们到底为何要观想上师?
为何不直接观想释迦牟尼佛的形相,并且相信他就是释迦牟尼就好?一个非常好的理由是,人类很难想象佛性可以存在于我们这种凡俗的生物当中。其次,我们同样地难以相信,又打哈欠、又喝茶的人类上师,会是一位真正的佛,他怎么可能是呢?很多事情他都还不知道,他平时都茫茫然,我们因而在对他全然信任与怀疑猜忌之间,左右摇摆。
蒋扬·钦哲·秋吉·罗卓(Jamyang Khyentse Ch?kyi Lodr?)在他关于「上师瑜伽」的解释中写到,依据大乘与金刚乘的说法,佛性持续不断地显现。然而,如果这种显现尚未被福德所纯净化(refined),它通常就会以烦恼的形式表现出来,例如瞋恨等情绪。一旦「纯净化」的过程开始进展,佛性就会显现为悲心、慈爱、理解与宽容,而有时它会以最为纯净的形式——虔敬心——显现出来。只有透过「虔敬」之门凝视时,才能看见某个我们认为值得聆听与仿效的人,而我们称此人为「上师」。
据信,虽然有无量无边的佛与菩萨曾经示现,并且持续地示现于此世间,但我们大多数的人都因福德不够而见不到他们;即使能遇见佛,也不具备足够的福德来认出他,或理解他所说的教法,或对他生起任何虔敬心。提婆达多(Devadatta)就是如此,他是佛陀的堂弟,始终生活在佛陀的身边,可是他却未能从中得到丝毫好处,因为他十分嫉妒佛陀。
对我们而言,上师是自己个人的佛。他不仅对我们开示,还无倦、无私地尽力让我们沮丧、失望,更让我们脆弱的骄慢受到致命伤,这一切都是为了满足一个目的——根除我们的我执。所以,从今起直到证悟,我们不仅要以皈依来摧毁表面的迷惑,更要以皈依来拔除迷惑之根,藉由请求上师痛打它、撕裂它、粉碎它,直到它完全被摧毁为止。
那么,我们何不索性以上师日常的样貌来观想他?我们经常见到他,很清楚他的长相,甚至还跟他一起共进过几次晚餐,或曾陪他散步。为何要把事情变得如此困难,费力地去想象他身披厚重的织锦袍,头上还顶着西藏人喜欢让莲师戴的那种奇怪的帽子?毕竟,现今在世者无人见过莲师,也不知道他的装束到底是如何,我们唯一能参考的只有西藏的绘画和雕塑。
再次的,在理论上,金刚乘教法的主要目的是教导我们如何从不净显相转化为清净显相。我们都以惯常的不净显相来检视人类上师,然而,这正是我们必须尽力去转化的显相。
虽然我们曾听过,当我们有纯净显相时,包括墙壁、天花板、地板等身边的一切看起来相当不同,但在我们之中,鲜少有人可以在看待世界的方式上立即跨出这么大的一步。但是缺乏这种能力并非我们当下的问题,重要的是,我们需要尽快去除自己对上师的任何不净显相。
当他打哈欠、睡觉、无节制地购物或行为古怪时,立即提醒自己,你所看到的只是自心的诠释,而这诠释正是需要被转化的。
要转化僵硬且二元分别的心所需的努力,远超过你在心眼中维持着上师是普通人的形相。因此,当你在修持中需要观想上师时,要想象他以莲师或金刚总持的形相,出现在你面前的虚空中。以普通人的形相观想上师,只会让你对他不净显相的习气永远存在,或者最多只把他看成是一位友伴而已,因而无法让你接受自己是上师是「无以伦比」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