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告诉各位,其实不必纳闷,这些都是禅定修行的身心变化,经典里对这些现象也都有所说明,例如《楞严经》、智者大师的《释禅波罗蜜》里都有解释。有经验的大德带领大众修行时,他们知道该怎么处理;对禅众来说,这的确是不干其他人的事,不要用自己的心去揣摩,也不必去问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有这些现象。
在座有很多菩萨都在法鼓山打坐过,也哭过了,也叫过了,现在回来还是正常得很!只是还没开悟而已!所以不必担心、没事儿的,绝对不会出问题!这些只是当时一种身心相的流露。没有体验过的人会觉得很新奇、很古怪,但等你自己投入到那种状况时,虽然当时还是不知其所以然,但等到经历过、走出来后,再去看一些经教,就会知道原因了,所以不必害怕。
无论出现的境界是好、是坏,禅宗的祖师告诉我们:佛来佛斩,魔来魔斩。“佛”代表好的境界,“魔”代表坏的境界,当你遇上好的境界时,不要在其中停顿,遇到坏的境界,当然也不要停顿。比方说,念佛念到喉有甘露时,不要因为期待下次出现同样的境界,所以一直故意大声念——你希望甘露再来,它就永远不会来,即便你把喉咙喊破了、喊哑了,它还是不会再出现!为什么呢?因为你的内心有所贪求。起心动念,就无法和真心相应。尤其是当念佛念得很好,念到身心统一自在时,很多人常常就会期待这样的境界下次再现,只要一这么想,马上就落入生灭心。生灭心一起,你的心就无法统一,定的境界就无法维持。
以前我对修行还不甚了解时,有时候,一支香坐下来真是舒服啊!一个小时坐下来,感觉好像只有五分钟而已,觉得身心有很好的受用。这时候,我自己就会稍微回想一下:“刚才是怎么进入这样的过程、境界?”于是,就会把自己一开始如何用功、生理和心理的有哪些变化过程等等通通都想了一遍,以为这样,自己就知道应该如何着手。之后,每次上坐时,我就期待这支香也能坐得很好,然后开始用功,到了一定的程度时,我又开始想:“快了!快到了!快要进去了!”我心中总是会去期待境界的到来,并且提醒自己试图进入那种境界。结果,当这样的念头一旦生起之后,就永远进入不了!之后,每次只要想到“快进去了!”,就马上和那个境界相隔千里之远!所以后来我也就不管了、不想了,没想到这么一放手,反而却真能相应!
也就是说,打坐的时候,如果真的能够进入定境,一定是处于一心的状态——没有身心差别对待,没有物我的对待,也没有种种的分别心。在这样的状况下,就只有“一相”,这个时候,定境就会自然产生。定境一出现,身心必然会有一些不同的觉受。所以不要认为有什么神奇之处,打坐、念佛、拜忏、拜佛都会出现这种状况。
师父早期有一位弟子,叫做果昱法师。果昱法师的“气”特别强,和他一起打坐,真是神奇!例如我们在经行的时候,他会突然“碰!”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我们没有看到他究竟是用什么方法爬起来,但他就好像不倒翁一样,一摔下去,很快又弹了回来!然后没走几步,又会“碰”地倒了下去,又“啵”地马上弹起来。每次我们在经行的时候,他都会出现这样的现象,他不是故意的,但就是如此。有时候,我们经行还得要绕过他,不然就会被他压到或撞到。
打坐时,我负责巡香。有一次,我巡到他附近,看着他坐得好好的,但突然他就“啵”地一下子弹了起来,整个人好像在空中转了三百六十度一样,然后又坐了下来,而且坐下来还是维持打坐的姿势!真是让我看得傻眼了!我想:“搞什么鬼啊!怎么会这样子?”小参的时候,我们问他“怎么了?”果昱法师告诉我们,其实是他体内的气很强,强到整个人好像充满气的气球一样,所以即便是“碰”地倒下,也不会受伤,而且又能像气球一样“啵”地弹回来,然后又能坐得好好的。害得我还以为他是在搞什么鬼呢,后来才知道原来只是他身体里的气在跑。
其实每个人用功久了,气一定会动、会走。一般人平时打坐虽然没坐那么久,其实也有气,只是当气开始要流动但阻塞不通时,你就只会感觉到痛而感觉不到气在运行。可是,当你天天用功、天天打坐时,那份痛就会愈来愈多,多到遍及全身时,如果你仍然继续坐下去,就会慢慢发觉在这片痛楚中,丹田附近好像开始暖了起来!当那股暖的感觉出来后,全身的痛楚就会得到舒缓,渐渐不会那么严重。如果再继续用功,就会发觉很奇妙:怎么会有像一条线一样的热气在流动!